甘孜日報 2018年07月20日
◎田勇
車是蜿蜒上來的。來處的河水,被人為地切割成三條潺潺的溪段。數(shù)棵高大的楊,被風翻卷了葉片。白墻的水磨房臺階上,錯落著6、7枝中黃色高原牡丹。此花香亦是奇絕:沉郁和清柔在孤瓣上層分。長相又似頭巾掩面的普姆,探露的一角,便是世界的初始。
溪沿處濯足,淺草地花圍。就連蜂,也似幾年未見的親人:嚶嚶間,聽聞的是少時薄暮不愿返家的春霞。
落此的感慨,即是靜心于豐子愷的《閑居》。點點的舊事,在綠帳內泛然。
說,這里糌粑是拉薩城最可口的。那么,這白房內的水磨?被閑置經年的水磨!
雨突驟,歌聲冉起。
藏羚羊
高原,薔薇靜好。我貪戀伊,指臥花頸的閑姿,繼而忽略了半室的芬郁。
徐風微過。
沐手。香縈額前。白度母慈目微斂。同頌:“嗡噠咧,朵噠咧,朵咧嗦哈……七遍止。
此時,才見你素衣收發(fā)。那長長的絲卷,只現(xiàn)于街心、茶園。
素食七日。有數(shù)只清羚,在床邊舉首?!肮植缓靡馑嫉??!被艔堉?,我還是一手掩面,一手逐個撫過它們長長的羚角。較小的那只,恍然不需要勇氣,一下子躍到我懷里。還有啥不好意思的?額頭,跟它貼在一起。柔息的過程中,悠見它角尖處的湖泊、雪山。
微光泫然。
一應地,羚羊開始撒起嬌來。幫我煮飯、濯衣。忽而,又嚇走窗前啄米粒的十只雀兒。背景是古箏的《高山流水》。手捧梅爾的《普羅旺斯一年》,眼倦的當兒,我確信,我已沉入生活。
自牧歸荑。我有種被放生的自在和喜悅。羚羊離去的當口,送別,哪勘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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