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19年07月25日
◎ 楊丹叔
惟命是從
與賣身投靠不同之處在于,賣身投靠是主動人格交出去,表現(xiàn)出了極強的主觀自覺性。惟命是從則是被動地放棄獨立的人格,表現(xiàn)為極大的主觀盲目性。然賣身投靠與惟命是從從本質(zhì)上講是一樣的,即作奴。
有一點須指出:正是由于惟命是從的盲目和被動,潛在的危險和殘暴是極其可怕的。家奴一旦惟命是從行惡,往往干的都是滅絕人性、傷天害理之事。獸性的殘忍因此暴露無遺。
惟命是從:徹頭徹尾的奴性具足的家犬之行徑。是人性之地獄最頑固的維護者。
秦始皇死,立遺詔:太子扶蘇繼位。
太子扶蘇,素與秦始皇政見相左,被派至北方邊疆監(jiān)軍。大將軍蒙恬伴其左右。蒙氏家族乃將相世家;蒙恬及其弟蒙毅,在朝中擁有兵權(quán)高位。
秦始皇立遺詔在急,身邊難權(quán)宦趙高及丞相李斯。趙高欲私立便于掌控之胡亥做皇帝,趁時,脅逼丞相李斯,伙同改寫遺詔:命扶蘇自殺;立胡亥繼位。
扶蘇接詔后,十分悲憤;然,不愿抗命,立意自盡。蒙恬覺詔書有詐,勸扶蘇弄清真相再死不遲。扶蘇一片愚忠,不顧一切,自殺而終。大好秦室河山,此交予了昏主奸臣手中。秦朝不久也就滅亡了。
做人,必須是一個獨立于天地之間大寫的人;能主宰自己的命運。試想:一個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作主的所謂人,壯麗之人生?何以言治國平天下之大道?撫蘇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”,一片愚忠;僅此一點,便將其人格一筆鉤銷。更加可悲的是,“君之要臣死”之君,居然還是個偽君。
相形之下,晉人殷浩在回答他人“卿何如我”時的答語:“我與我周旋久,寧作我!”其積極的人生態(tài)度,與撫蘇相比,何止千里!
[典源]也作惟命是從《警世通言·唐解元一笑姻緣》:“解元為賤妾之故,不惜辱千金之軀,妾豈敢不惟命是從!”也作“惟命是聽”。老舍《女店員》三幕:“女同志的意見,我惟命是聽?!?/p>
獻媚取寵
奴性的表現(xiàn)形態(tài)之三:獻媚取寵。
如果說,賣身投靠是將人格主動出售的話;如果說,惟命是從是將人格被動放棄的話;那么,獻媚取寵則是胸內(nèi)根本就沒有人格的那一類。一個人沒有人格,猶如沒有靈魂,其心里的黑暗是難以想象的。
主動交出,也許還有索回的可能;被動放棄,也許還有覺醒的時候,即便是一個渺茫的希望,總歸存有一份自救的希望,哪怕是在下地獄之后。沒有人格和靈魂,無疑于徹底割斷了希望與未來。獻媚取寵,一副典型的下賤嘴臉。愚惡而且無恥。
漢朝有一個叫董偃的賣珠小兒,長得眉清目秀,恭謹(jǐn)順從,竇太玉竟收做養(yǎng)子。董偃侍奉竇太主特別小心謹(jǐn)慎,看風(fēng)使舵,曲意奉承。竇太玉從此對董偃倍加疼愛。
竇太主另有寵男,名叫錫福。錫福手腳勤快,嘴甜心巧,竇太主將其收在身邊做端飯端菜的小侍從。錫福太主府一馬車夫之子,幾年前父死于車馬之禍。
董偃見錫福在竇太主面前很是得寵,妒忌之心萌發(fā),決定設(shè)法打擊與之爭寵的對手。一天,錫福給竇太主夫婦送午膳,董偃偷偷把一只死蒼蠅放在燒熊掌的盤中。竇太主的丈夫堂邑侯見熊掌正要品嘗;突然,扔了筷子,一把抓過錫福,重重幾個耳光;邊打邊罵:“你這畜生,瞎了狗眼!熊掌上有一只死蠅也沒有看見!”錫福因此被趕到馬廄喂馬,廚師則被趕出了府門。董偃暗自歡天喜地。
同樣的血肉之軀,同樣是父母精血所養(yǎng);同樣都有一顆人心、一張人面。誰不有七情六欲?誰的雙眼之內(nèi)不飽含人的眼淚?誰又不是張口就說出一口人話?誰不是行走在大街上走得像一個人?
可是為什么做人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?是造物之錯?是命運之錯?是時代之錯?是社會之錯?還是人之錯?人活得像一條蟲,作人作鬼還有什么意義?
與董偃相比,做一個真實的人,活一個真實的人生,是何等的供需見面和莊嚴(yán)?。?/p>
[典源]本作獻祭。見“三獻”。引申為以己之所能公之于眾或為眾效?!蹲髠鳌る[公元年》:“[潁考叔]聞之,有獻于公?!薄对姟ば⊙拧こ摹罚骸盀橘e為客,獻酬交錯。”三獻,古代祭禮時獻酒三次:第一次收初獻爵,第二次叫亞獻爵,第三次叫終擊破爵,合稱“三獻”。《后漢書·百官志二》:“光實祿勛卿一人,中二千石……郊祀之事掌三獻?!闭~媚,《史記·佞幸列傳》:“非獨女以色媚,而士宦亦有之。媚世,討好世俗的人?!睹献印けM心下》:”“閹然媚于世也者,是鄉(xiāng)原也?!贬屫炐荨豆柿峙甲鳌吩姡骸懊氖婪俏岬?,良圖有白云?!睂檺郏稘h書·杜欽傳》:“好憎之心生,則愛寵偏于一人?!迸f時亦作妾的代稱,如:納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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