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21年02月09日
◎高亞平
到了幼兒園門口,他給妻子打了一個電話,謊稱辦事路過這里,順道看看她。妻子問他現在在哪里,何遠說就在幼兒園門口。沒過五分鐘,就見王春紅穿著幼兒園配發(fā)的服裝,款款地走了過來,一見他,就嗔怪道:“不讓你來,你偏要來。剛才有些眩暈,已經過去了。都怪小李嘴快,害你擔心和跑路?!?/span>
“你就別怪小李了,人家也是好心。你的氣色就是有些不好,都是我拖累了你!”何遠有些愛憐,又有幾分自責地說。
“快別說這樣的話!你忙的都是正事,也沒有閑著到處亂逛呀?”
“要么你給園里請個假,我?guī)闳メt(yī)院再檢查檢查?”
“不久前剛檢查過的,我說過了,沒有啥大礙,就是有些累,好好休息一下就過去了?!?/span>
“那我走了,你多保重!”何遠本想擁抱一下妻子,見幼兒園門前人來人往的,讓別人看見了扎眼,就拉了拉妻子的手,和她告別。在回所里的路上,他尋思著,要不要給分局領導說一聲,休幾天年假,好好陪陪妻子。旋即,他就打消了這種念頭:現在案子上的事情正緊,領導肯定是不會同意的。
十六
蘭波的稿件按時刊出,新聞標題也很博人眼球,《酒后滋事毆打他人,民警處警竟遭襲擊》。新聞發(fā)出當日,就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,很多市民致函報社,支持警方的做法。蘭波很欣慰,她抽空把群眾的這些反應,告知了何遠和鄭重,他倆也是連聲道謝,感謝蘭波對他們工作的支持。蘭波在電話中則表示鞭撻社會丑惡現象是媒體的職責,不必客氣。但令蘭波意外的是,一周之后,張思賢竟然被放出來了。
這天上午,蘭波正在市中院采訪一起案子,突然電話響了,她一看手機顯示屏,電話號碼異常陌生,以為又是售房或保險公司的業(yè)務推銷電話,就沒有接。不想,此電話不屈不撓,又打了進來,她就順手接了,并習慣性地問道:“喂,請問是哪位?”對方卻不吭聲,隱約能聽到聽筒里傳出粗重的喘氣聲。蘭波又等了一會兒,見對方依舊不說話,就把電話掛斷了,但她沒有想到的是,該電話又打過來了。蘭波不耐煩地說道:“你到底是哪位?”
這下對方說話了:“我是誰?我是被你羞辱過的張思賢!沒想到吧,我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!”
“你放不放出來,關我啥事?”
“怎么不關你的事?你一而再,再而三地害臊我,能說和你沒有關系?”
“我們做記者的,就是據事實說話,你不做那些事,我會報道嗎?”
“你報道別人我管不著,反正你不能報道我!”
“那我已經報道出去了,覆水難收,你說怎么辦?”
“怎么辦?你得給我一個說法,還得賠償我。”
“這恐怕不好辦!”
“不好辦?不好辦也得辦!”張思賢說著,陰陽怪氣地笑了幾聲,“我的意思,你我還是找個地方,我們坐下來談談,把這事了斷了?!?/span>
“我沒空,再說,我也不想看見你?!碧m波說完,就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張思賢又接連打了十多個電話,蘭波都沒有接。見蘭波死活不接電話,張思賢徑直給她發(fā)了一條短信:“今晚6時,敬請閣下到聚賢大酒店308包間一聚,共敘友誼,你可不能不來吆,不來的話,后果會很嚴重的!”仿佛猜出蘭波收到短信后會咒罵一樣,她剛讀完信息,對方緊跟著又發(fā)過來一條,“不要罵我是流氓,我就是地地道道一流氓?!?/span>
蘭波頓時心情大壞,她呆了呆,潦草結束了采訪,便乘坐單位的采訪車返回報社。在返回報社的路上,她都在思考著如何對付張思賢這個流氓,不理顯然是不行的,理他吧,這廝是一個下三爛,不按常理出牌,不定鬧出什么事,說不定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會受到威脅。她左右為難間,不覺就想到了何遠,對了,何不給他打個電話,向他討要個主意。順便也可打探一下張思賢這么快放出來的原因。想及此,蘭波就撥通了何遠的電話。
何遠正在所里開會,一看是蘭波的電話,他就走出會議室,問有何事。蘭波就把張思賢的事情說了,何遠一聽,也是一愣,他也覺得事情很蹊蹺。不過,他安慰蘭波,讓她不要擔心,他說他可以晚上陪著蘭波,去會一下這個混混。至于張思賢如何這么快被放出的原因,他會盡快和看守所聯系,一有消息,就告訴蘭波。蘭波一顆懸著的心,才稍稍落下。
中午草草吃了點東西,蘭波在辦公室瞇了一會兒,就開始寫稿。上午在市中院采訪的是一起電信詐騙案,涉案起數雖多,但案情并不復雜。這類案件,蘭波采訪的多了,報道的也多了,可以說是熟門熟路,小菜一碟。不到一個小時,她已把稿件寫好,傳給了主任。剩下的兩三個小時里,蘭波就一直在網絡上溜達,一會兒看看社會新聞,一會兒看看軍事新聞,總之,是百無聊賴,消磨時間。這樣亂看著,偶一抬頭,見一輪通紅的秋陽,已從城市西邊的樓頂慢慢落下,西天剎那間已是彩霞滿天。
(未完待續(xù))
最新消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