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孜日報 2022年11月17日
◎蘭色拉姆
又到了黃葉落地的時節(jié),魁多的青綠應(yīng)該有了變化,我能再次聽賞《阿依嫫么》的日子或許也不遠了。
《阿依嫫么》是一首九龍縣普米藏族婚俗歌謠,原始音樂素材分四段式,唱詞涵蓋了普米人的生產(chǎn)生話,婚俗禮儀等文化內(nèi)涵,可以說是九龍普米文化的活態(tài)百科全書。機緣巧合下,我曾有幸在魁多鎮(zhèn)遇見《阿依嫫么》。
那是繁忙而愉悅的一天,走親串友、投喂大花狗、收集樹葉,我忙得很是歡樂。午后,倦意襲來,迷迷糊糊中,一陣清脆的歌聲讓我清醒了過來。那聲音時而婉轉(zhuǎn),時而高亢,羨慕歌唱者有副好嗓子同時,總覺得此歌與我而言,陌生中夾雜著幾分熟悉。
“這是九龍普米山歌,你絕對聽過!”疑惑之際,親戚為我解開了謎團。當(dāng)即,一個個記憶碎片開始了拼湊。
學(xué)生時代,我曾聽一位對九龍普米文化頗有研究的長者說過,九龍普米文化工作任重道遠,要做好此項工作,魁多這方土地占據(jù)著重要位置。后來,我受人之托為幾首普米山歌標注國際音標,當(dāng)時只顧著實效,快速完成后沒過多留意,如今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標注中,有幾句正是《阿依嫫么》的唱詞。再后來,我在甘孜州“新人新作”聲樂類比賽現(xiàn)場聽到了《阿依嫫么》,它的風(fēng)采讓我至今難忘。
“啊依哦……”相較于魁多的初遇,舞臺上的《阿依嫫么》被掌聲簇擁,斬獲了聲樂類比賽金獎。我也終于完完整整地聽了它。原生態(tài)的唱詞和旋律,讓我倍感親切,甚至有那么一瞬間,我覺得自己回到了九龍,看見了說著普米話曬太陽的阿爺阿婆們,看見了魁多的大花狗和孩童追逐嬉戲。
前些日子,九龍縣融媒體中心推出了視頻版的《阿依嫫么》。視頻中,服飾穿搭、場景選取、原味獨白、特色唱腔等,一幀幀畫面更迭中,濃郁的九龍普米風(fēng)味兒襲來。細想和《阿依嫫么》的緣分,一定要感謝魁多,如若不在魁多聽見它,又怎會埋下我留意它、好奇它、探秘它的種子呢?這不,幾番請教專業(yè)人士,我懂得了《阿依嫫么》唱詞的含義。
“尊敬的迎親客啊,你從遙遠的東方到來,你用馬隊馱來的黃金彩禮,堆滿了我家整個禮堂……”《阿依嫫么》唱詞抒意直白,熱鬧喜慶中將普米婚禮禮數(shù)一一道明。在魁多鎮(zhèn)上,有一幢普米老藏房,據(jù)說是九龍普米藏族早期生產(chǎn)生活的縮影。說不準多年前的某天,一支遠道而來的迎親隊伍就來到了魁多,聽到了《阿依嫫么》。
說完《阿依嫫么》,得說說魁多的茶了。一年前,我又到了魁多鎮(zhèn),云霧繚繞的青山之中,魁多安靜坐落著,綠油油的茶園和錯落有致的白房為其增添了不少詩意。微風(fēng)襲來,一陣陣茶香沁人心扉。
漫步魁多,古茶樹、觀景平臺、茶司遺址、里伍驛站等“茶影”隨處可見。這些年里,因為“茶”的助力,魁多鎮(zhèn)煥發(fā)生機多了不少色彩,那些與茶有關(guān)的故事也再度走進人們的視野。
魁多的茶是厚重的。據(jù)史料記載,自唐宋以來,九龍就有種茶制茶的歷史,雍正年間,九龍茶葉曾是康定明正土司進貢皇家的雪域珍品。而作為九龍歷來的重要產(chǎn)茶地,相信那些“珍品”的問世離不開魁多。至今,魁多還保留有14萬余株古茶樹。
我曾專門觀察那些古茶樹,遺憾地是,除開枝杈粗壯些,我始終沒能看出它們和新茶樹的區(qū)別。好在后來遇到了中國蘇軾研究會會員張國文,他告訴我魁多古茶樹的底蘊絕非限于外貌觀察,在《九龍普米》一書中關(guān)于茶的記載中,“茶”的讀音和“茶+鹽”的記載,可跟蘇東坡“煎茶舊法出西蜀”聯(lián)系起來,而這兩點是散落邊野的古蜀茶文化活化石般的證明。在這之后,看到魁多的古茶樹,我便多了幾分敬意。
魁多鎮(zhèn)還有個茶司遺址,是位于水泥路坎上的一個巖洞。過去,這里是馬幫臨時歇腳的地方。如今,這兒成了大家燒烤、休閑、乘涼的樂園。巖洞不大,黃褐色的巖壁上鋪著有趣的紋理。它們有的彎曲,有的平展,各自點綴著巖洞,也見證著魁多的日新月異。
這幾年,魁多鎮(zhèn)發(fā)展蒸蒸日上,斬獲多項國家級、省級、州級榮譽,“文+旅+茶”的特色休閑養(yǎng)生旅游模式日益完善,九龍?zhí)爨l(xiāng)茶“吸粉”無數(shù),絨巴茶被評為甘孜州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。今年十月中旬,“九龍絨巴茶”直接從大山走向國外,亮相2022法國巴黎SIAL國際食品展。
遇見《阿依嫫么》,遇見古茶香韻,是魁多給予我獨有的經(jīng)歷。年末將至,我尋思著再去拾掇或新增一些屬于自己的魁多故事,也祝愿魁多在奔赴“明天”的旅途中,一路耕耘一路收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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